【豆浆】沟渠 1
*黑道梗，不是很专业，纯粹瞎写，不必带着脑子去阅读
*卑微小喽啰x废柴黑道太子
*不要脸地说一句我又开新坑了！
－有些人是生活在沟渠里的
你往下看的时候，他们也在凝视着你
00
宋旻浩倚着墙壁擦着枪，擦完了拿在手里转了转，又插回衣服内。
他的老板李昇勋正在房间里和人谈生意，不知真假的笑声透过墙传进他的耳朵。
上一秒还在说笑，下一秒立马拔出枪对着你的脑袋。
宋旻浩记得有位和李昇勋合作过的毒枭在交易完成后，边擦汗边小声地和身边的亲信这么抱怨。他算不上是李昇勋的心腹，无权进去观摩，只能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站在外面把风。
但宋旻浩本人对此倒没什么怨言，他也不是很想亲眼观看那种暗藏刀剑勾心斗角的场面，只是薪水稍低了些。
正在脑子里盘算这个月房租水电和其他生活开支怎么应付过去，一边懊悔前几天不该鬼迷心窍买了那件中看不中穿还死贵的花哨衣服，里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宋旻浩叹了口气，看来李昇勋心情怕不会太好，加薪的事只能再往后推了。
门打开了，李昇勋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率先踏了出来，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接过身后保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外套上被鲜血染深的的地方。当然擦不掉，李昇勋低声咒骂了一句，脱下外套扔给站在一旁的宋旻浩。宋旻浩也不吭声，跟着其他人进去清理现场。
“老样子，给那几只畜生加餐。”李昇勋重新抽了一片湿纸巾擦手，尽管他的手并没有什么需要擦的地方，只是习惯性地动作。可能杀的人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手是脏的。
宋旻浩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即将被狼狗撕裂入腹的可怜家伙。敢在李昇勋这个老狐狸面前掺假，不知道怎么这么想不开。
十几分钟前这位腰缠万贯的大款在李昇勋没来之前，还给他递了一支烟，说了句“小兄弟辛苦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那支烟，点燃了叼着。
麻痹神经的尼古丁里有一丝令人作呕的腐败的味道。
01
宋旻浩跟着李昇勋不是一年两年了。
很多年以前，李昇勋还没当上一把手，这一片还归李昇勋他爸管的时候，宋旻浩他爸是跟着李昇勋他爸做事的。据说忠心耿耿，也是个不怕死不要命的，当时道上的人都称他为“李老爷子养的疯狗”，帮着李老爷子做了许多天理难容的坏事。也正因为这个，一向坏脾气又多疑的李昇勋一直留着他，却也没有重用，只让他干些杂活，勉强能糊口。
有人说李昇勋不仗义，怎么说宋疯狗也替他爸打了那么多年江山，怎么就这么抠门？其实也怪宋旻浩这人，没野心胆子小，没他爸豁得出去，还笨手笨脚的，实在不是干这行的料，李昇勋留着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和他同等地位的人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还跟钉子户似的扎在那儿，不进不退。
晚上宋旻浩回到他那间形如狗窝的小出租屋，一进门就看到门口衣架上挂着那件冤家外套和满地的桶装方便面，空气里一股难以说出各自来源的混合气味，熏得宋旻浩差点拔腿就逃。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收拾起来，把早上没来得及扔的垃圾都扔了，把外套搬衣柜里免得被怪味熏坏，然后重重地倒在沙发上，摸了半天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无聊的内容，枯燥的对话，宋旻浩看着看着眼皮就支不住，裹紧毛毯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样的夜晚宋旻浩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有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挺没劲的，明明从事着这样惊心动魄的违法犯罪职业，却还过得跟朝九晚五的社畜一样，攒了一点钱就花掉，女朋友也没谈几个，甚至小姐都找不起，欲望起来了只能自己磨枪。
宋旻浩有时候休假会什么事也不干，只是发呆，盯着窗外的那棵生命力顽强的杂草，盯着他爸和他妈的合照，想着李昇勋那帮人这时候又是如何刀尖舔血。
他像置身沟渠，困住他的又是他赖以生存的。
第二天早上，宋旻浩被手机吵醒，是小赵打来的电话，想着这家伙最好有什么要紧事，没好气地接了电话。
“喂，旻浩哥，”那边的声音好像真的很紧急的样子，“你快过来一趟吧，老大受伤了！”
刚睡醒的宋旻浩脑子还是空空的，一句“谁是老大”刚要说出口又憋了回去，爬起来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
“怎么回事？”
“你来就知道了，都是姓姜的那老东西搞的鬼。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快点来吧！”小赵刚说完，那边就有人喊他了，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到现在宋旻浩还不是很能搞清楚状况，只能草草收拾一下就冲出了门。挤上公交车的时候他的头还是昏的，并且隐隐作痛。
李昇勋的管辖地带主要在城西，城东是姜家的地盘。两家各踞一方，表面上和和气气大家有钱一起赚，给彼此打掩护，甚至每年还搞一次联会，实际上背地里都在找机会捅对方刀子，好独霸一方。上次李昇勋截了姜老头的货，这个斤斤计较又心狠手辣的老头子肯定会找机会给他一个教训。再怎么样，李昇勋也不过是个刚接手一年的嫩姜，姜还是老的辣，要钻他的空子容易得很。
“出什么事了？”宋旻浩气喘吁吁地闯进他们平常碰头的房间，这栋老式建筑没什么人住，连电梯没有，宋旻浩一口气爬了五层楼。
屋子里都是李昇勋比较信得过，跟了他多年的人，一个个愁眉不展，满屋烟环雾绕。李昇勋坐在床上，左腿上绑着绷带，身上沾满了血，除了腿上的都不是他的，正拿了个苹果怡然自得地啃着，仿佛被子弹打中左腿的人不是他似的。
小赵摁灭了手里的烟，一脸凝重地把宋旻浩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今天凌晨，我们跟着李哥去查货，有个不怕死的突然冲进来开枪。肯定是那个姓姜的干的。”
“查货怎么李哥亲自去，外面的打手都是死的吗？”宋旻浩也点了一支烟，左眼被烟熏得半眯起来。
“这次是和城东那边，李哥不放心怕他们耍把戏才过来的。外面的打手，哼。”小赵一脸愤恨，宋旻浩立即就明白是城东那边混了人进来。不管怎么说，李昇勋这回可是吃了大亏。
他回头看了看李昇勋，却发现他脸上一点愠色都没有，心中也大为疑惑。
过了一会儿，李昇勋扔了果核，吐出一口唾沫，扭动脖子，关节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突然，一阵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他口中发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不敢出声，即使是他们也不能拍着胸脯说自己知道李昇勋的脾性。这个人在道上向来以怪和狠著称，只有要钱不要命的才敢跟他来往。
“那接下来，我干些什么，也不足为奇了吧？”
宋旻浩扭头看向李昇勋，发现这人说出这种威胁性极强的话时竟是一脸灿烂的笑，仿佛就在说“晚上出去吃吧”一样稀疏平常。
像预感到危险的走兽一样，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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